碧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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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1/1 15: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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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海南岸海州湾,礁石刻字云水间。沧桑倏忽如梦去,一声短叹赋忘川。


  时间静止,或就失去了时间的意义。物象滞锢,或就离开了因果的本质。不如尘土如是,何妨造化如来?


  草是草,菜是菜,似在一个世界,却不在一个境界。树倒了,种子入土,待时日,已旧参天。路通了,却不见归去来兮。


  看到越来越多的可笑之事、可笑之人,你先憋着别笑,因为后来才是高潮。


  如果你能做到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习惯正襟危坐之孺子可教,你就达到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境界了,剩下的就是哑然不笑。世上最称职的就是怀揣父母心的观众,总有耐心和善意去看孩子们的表现。


  历史一瞬间,人间一甲子。当年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地兴修水利,造福了几代人。正如有人充满深情的描写:那一代人,吃了几代人的苦、受了几代人的累。世道是条道,总有冲在前面的人,总有付出所有的人,换来了后人的安逸——但时空是曲折跌宕的,哪代人颓废慵懒,哪代人就是开启破败的人。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颠扑不破的规律也。


  一人一身素面去,万水千山无关情。群雁拂云晴夜色,渡口转身梦已停。


  人人都在路上,不管跟着谁、随着谁,还是领着谁、陪着谁,都是时空一路,都是缘来如此,都是最好的安排,都是注定的纠缠。在路上,无论爱恨情仇,无论得失进退,都是修行,都是历练,都是生活的一部分,都是命运的真感觉。人人都行小善,个个都作小恶,在阳关道,在独木桥,在零丁洋,在云和月。世俗不是俗、也不是宿,而是一幅幅场景、一个个情节,明知天涯无尽,难为海角独坐。端一杯热茶我敬你,过往如是,未竟如是,而此刻只有你,未忘记。


  有人说,我被时光骗了。问他此言何来?答曰:我看不见的夜,梦到了我成了大才,而我在阳光下搬砖累的汗流浃背,不知有光的时候是真的还是盲目的时候是真的。师傅说:都是真的,真身的你,真心的你,都在经历。所谓觉悟,就是要你放下一个。而所谓空,就是放下一切,而同时,也没有了自己。


  有人很忙,忙着连自己都为之感动的意义。有人很闲,闲的连他人都觉得其理直气壮。老子曾经无奈地说:无为而无不为。他也凭着主观意识和对世界的有限理解,作出了无法言明只可意会的表述。山坡上独居的老汉每晚七点半就睡觉了,见周公之前,他也在脑海里创造了不少的神话,他自己是其中的重要角色。他超于常人的是,他从不怕睡下后再不醒来,因为他认为自己身后已无牵无挂。


  我在码头上看到一朵云,我就想起了你,我想你是乘着云团远去的,所以我每次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一朵云飘来,我都认为那是你特地来看我。我在龙王庙旁边看到了一盘石碾,我就想起了你,你说岁月就是一盘石碾,所以我把每一次痛苦的经验都当作灵魂的淬炼,我知道,只要我的灵魂还有一点点重量,它就无法乘风归去。用皮囊真切地活着,却不拒绝灵通的接洽,才是不虚此行的红尘人生。


  一粒沙子,就是你。一堆沙子,就是你们。而我,就是被你们掩埋的勇气。直到大潮涌来,翻出了从前的无忌。


  不管是一次尘埃,还是一枚蒲公英,还是一条狗,还是一个人,都在宿命中挣扎地奔向历程。宿命是上苍划出的道,能不能抵达,能不能完成,还得靠个体的造化。所有的挂碍、牵绊、沉湎和胆怯都是障碍,目的就是增加难度系数。就像一条鱼被冲入河水的轿车撞死,因为都努力了,所以都抵达了、都完成了,进而为下一个因果顺利接棒打下了基础。其实不管造物主、造物主的造物主,还是高等文明、超级文明、众神诛仙,它们也是被宿命了的,即使铺排宿命的那位自己也不知为何,一条线、千条线,都找不到渊源。找不到渊源也是渊源,都在演化的必经。


  后来我才明白,“看谁笑到最后”,指的是不在其中、置身事外的人,只有他才会笑到最后,而当事人是无法做到的。那个人是观众。


  馋咬舌头饿咬腮。吹大了也容易闪了舌头。如果通胀与通缩在一个经济体内同时出现,如果同时出现在相同、相近和相似领域,那真是首鼠两端难相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非一日是最后的机会,阻断它才能不至于冻裂。


  群众与群众不一样,忽略了其中的区别,就忘记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道理。此群众可能会伤害彼群众,彼群众可能会撕咬此群众,拿一个含混的泛指,硬是套用到粗浅认识上,难免伤害无辜,不经意也会祸及自身。


  只要你开了口,只要你伸了手,只要你做了判断,只要你有了选择,你就不是无辜者。你终归上了牌局,所以你终归是个赌徒,愿不愿意你都得承受赢的艰难、输的痛苦。


  你不付出三分温柔,哪能得到七分怜惜?你不学会逆来顺受,哪会等到峰回路转?你不试着嘚瑟成性,哪能遭到五雷轰顶?你若不舍命求财,哪会鸡飞蛋打?找一找一千多年前扎下的根,你就能明白你为何享福、为何遭罪。


  秋凉莫走夜,入冬勿酒酣。围炉止于话,合卷息思远。躺平不念旧,红尘本无眠。


  看到网讯说,亮化光景开始关灯了,喧嚣的霓虹渐渐消停。把夜色还给黑暗,把梦呓还给星空,不就是天道地理自然造化吗?


  春江花月夜,独钓寒江雪。孤帆碧影碎,弦断梦音绝。


  去
  活在自然,活出自然,并非易事,而循天命。天命到底是什么?这就要存疑,需要大智大德者探寻。世界上那么多战争、瘟疫、盘剥、压榨,一定不是人心里的念想,而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挑唆驱使。人类如果能齐心合力整合出所有的线索,就能找到劣性、恶念的起源,继而断除它。只可惜冥冥之中那股力量,不会让人类得逞的。令人悲伤的是,人类已能登月问天,却看不透、治不了人类自己的邪佞和争端。


  烟岚造梦境无色,旅人迷途独徘徊。远山近水不归处,半是既往半是来。


  遥遥万里命必去,短短一生运势远。红尘谁是牵手人,风雨无阻陪梦还。


  活着,只是未死罢了。死了,只是不活罢了。只怕某些事,不是以生死了断的,尤其是量子纠缠理论的诞生,更让这世界出现了太多难以深究的裂缝,透露了了无可了、断不可断的转换模式。却原来,许多人间至理,不过是人们主观臆断上的自哄自罢了。


  苍茫大地,山川密布,渺小的一只蚂蚁在葳蕤丛林中祈求着,它的愿望且恰巧被众神之王听到了,可即使长着翅膀的神仙再忠诚于使命,也一直未能在它活着时找到它,到最后神使连它的尸体也没发现,只在一块山石上看到了它留给天神的信物——闪着金光的一粒沙子。城池林立的城市,你就像一只蚂蚁,你执着地仰望星空,一次次发出天问,却始终杳无音信——假如某一刻天开眼,你确定它能看到你吗?


  其实我们并不存在,此前和以后。其实我们的祖先和后代并不存在,此前和以后。坚信自己存在的是我们的祖先,确信自己存在的是我们,笃信自己存在的我们的后代,在此前之后,在此后之前。我们只是我们以为的,在我们以为的世界,在我们感知的时光。


  深夜我用耳机陪伴手机,不期然中听到了一首从前熟悉的歌。那首歌是她唱红的,却曾是你的最爱。歌声里我走到窗口,看到街灯下独自推车而行的那个人——他的电动脚踏车没电了,不知他是推着回家还是推行到充电的地方。我在窗口听着那首歌,目送着那个人推车走出我视线。夜愈发深沉,我和那个推车的人一动一静,注定还离周公很远。


  老树轻舟送群雁,层峦叠嶂留一人。天色已晚暮鼓响,禅境寂寥又出神。


  古往不见今时天,今时难猜未来年。皆是眼前得与失,痴心执念尽缠绵。


  落日染霞,松缰放马,走过天涯还是天涯。借宿红尘,除了梦,还是茶。一兜散碎银,常赚仨花俩,不敢泼酒纵醉,怎比太白狂撒。心中清流过涧,境象子期伯牙,一撮笑,顷刻酥麻。不信大千世界,无非迷眼繁花,一隅寂寞,我若它,一把无弦的琵琶。


  我们都爱听故事,我们都爱讲故事,我们都在故事里,直把人生走成了故事。我们信,我们疑,我们聚,我们离,我们都在自己哄自己。我们厌恶的终究习以为常,我们崇尚的终于背道而驰,我们以为我们就是一切,到最后却成了一圈圈污渍。比我们还早的是隆起的山,比我们还晚的是塌陷的坑,隆起的山未留意我们,塌陷的坑埋了我们,我们虽然成全了自己的故事,却不能阻挡云风的忘记。人类的故事,只是人类的故事。


  无论上一把是谁糊了,都要重新洗牌了。别以为手气好、牌技好,就能翻盘或连赢,先查看下牌桌为何抖动的那么厉害,不然被人掀了桌子,不光彻底没得玩了,还会弄得很难看。


  有落差才有瀑布,有坡度才有河流,有参差才有世界,有悲欢才是人间。心脏之所以那么累是因为它每每是逆流而上,猪肉之所以那么贵是因为众生皆是馋嘴。活着不止是索取和消费,还要努力去创造和回馈。否则,河流会干涸,世界会憔悴,红尘终究不是一场懊悔。


  近来时常见到一句话: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联系到地球上那么多蹊跷事,难免世人要絮叨那句话。至于是不是真有地狱、是不是真有恶魔、是不是坏蛋披上了人形,拙目真看不透亮。但如果真有“蜥蜴人”之类的充斥红尘,那挑动人伦相害的几率就很高了。另外,如果冥冥之中某些所在要看一场人间大戏,当然要会放任滥竽充数,不然规模太小不热闹。在人心未必都是肉长的未来,人与人之间,将不再简单。


  某人说,天塌了还有大个子顶着。殊不知,天塌了的时候地也陷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只盯着个人的那个小窝,不知地球这个大窝,那种处处指望别人承担、自己躲藏的心理,连只鸵鸟都不如。蘑菇云升起的那一刻,既是天灾也是人祸,不管你在哪个地方,也躲不过。


  没想到他说走就走了,当时车太快他太急,就凑上块了。上次在街头遇到还聊他孩子大学毕业后就业的事,竟是最后一次见面。你一脸的伤感,半天的唏嘘,再次翻起世间早已存在的戳语:每一次都是第一次,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所以红尘值得珍惜。


  一望无际是沧海,港湾泊停去又来。鸟有翅膀船掌舵,皆是红尘梦徘徊。


  有把年纪的人的幸福,就是退休了、没心事、有朋友、常凑堆、无别扭。风和日丽的日子,在一起,唱一首欢喜的歌,为岁月不弃,为青春不散,生命与生命的默契。


  怕,拴住了世俗百姓。怕穷,怕病,怕凶,怕恶,怕死,怕丢人,怕得罪,怕跌倒,怕尝试,怕冒险,怕别离……可每每是,怕什么来什么,怕到最后一场空。所以,才有那大无畏者被拜为英雄,才有那舍生忘死者被尊为神圣,才有那怕到不再怕而拼死一搏。老家老刘头说过一句话:活到八十也是个死。他在壮年时救出了落水者,搭上了自己的命。他无儿无女,而据说,他的坟前,从来就没断过供奉。苟且偷生,活到八十也是个死,与其胆怯卑下,何不智勇而生?虽难为,却永不言退,乃大人也。


  降价,有人哭有人笑。涨价,有人笑有人哭。笑的似乎总是那些人,哭的好像还是那些人。


  一些位置不高,却心境薄凉的人,日渐充斥各个中转环节,他们似乎不食人间烟火,因为他们生在和平稳定的年代,没体验过苦难,不谙墙倒众人推的世故。未经跌宕、少历风雨的那些人,在唯上、唯我、唯利的周全谋划中,慢慢撕裂了醇厚的传统人文和仁义世风。于是“植物人须到现场”,于是“老太太被拎到一旁”,于是“身份证成了可忽略的信用”,于是狐假虎威、颐指气使、冷硬傲慢。在法不容情的趋向中,“肉体机器人“必然增多,一直维系和缔结人伦密度、粘度的东西,正加快流失,而不知程式化的东西,在剧烈变化的复杂态势下,是否经得起大浪淘沙。


  如果上下左右都觉得不舒服、都觉得别扭,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常常是,能解决问题的人恰巧就是制造问题的人。


  残月如钩勾魂去,素衣孤旅迎风来。我心无尘何所惧?无悔敢踏望乡台。


  如果一直跪着,就能乞来福报和善终,那人类挣扎着站立起来干嘛?跪着,只是方便了死神砍脑袋。


  一个年轮转到最后,又是化繁为简。从种子吐芽到瓜熟蒂落,不过是,从起点回了起点。


  每个人心中都有个诡异的境界,而每个人都在世俗中展现了另一个样态——或木讷本分,或飞扬跋扈,或含蓄内敛,或坦率直白。这就是地球上最大的谜团之一,动物性肉体承托着复杂的心智、情感和灵性,不禁想问,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复合体?只怕每个个体并不了解自己。如此之群居,不折腾哪能对得起造物主的败笔?


  有人说:上天给了我怜悯之心,却没有给我解救众生的能力。我劝他说:心力可化愿力,一点一滴,都在聚集。等到溪水成河、百川归海,必然有大势所趋。其实,话虽然说给了他,意蕴却留给了自己,人间世代,不知积攒了多少辈人的磨炼,才让一茬人活的安逸。假如整个红尘演进的是一个故事,我最想知晓的是它如何落幕。


  都是一辈子,那些落生贫瘠处境的人,在富足的人看去,定然归类于不幸,可这三千大千世界,或许另有安排。我们看不明白大因果,所以无法排除盲目的判断。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悲悯、始终善待。


  心很大,大到无垠。心很小,小到至臻。可我敞开了心扉,任由世态炎凉,把它沧桑。为的是,下一程,能练达宠辱不惊,随雨随风。


  虚荣是自卑的表现形式之一。失落是比较中过高地估计了自己。所谓不舍那口气,其实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城市道路上行车,你抢我让差不了多少时间。这世上真正的弱者是用各类加持武装到牙齿的人。


  缺乏理解力、领悟力的人,无论面对什么,都像照镜子,眼里只有自己。此类人判断事物的唯一标准就是我以为。


  因为出差返鲁者带回了病菌,阳光海岸一下子出名了,几天工夫成了中高地区。恐慌情绪不是没有,但大多数人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不过认真戴口罩的人明显增多了,各类活动也都陆续被叫停,行政区划间的出出进进已受限制。新的病菌冒出来将近两年,它已经并将持续改变着原有的各方面的生态,也扭转着曾经惯常的观念,在以变适变的进程中,分解和重组着领域、人群、行当,更是激活了一些前瞻性的思维。这两年,个人的私密权正在被大幅度让渡于大数据,恐惧感使不少人暴露出了强大的私心,健康一次次打压了财富的风头。疫情考验着众生的精神韧度、思想宽度、心怀厚度,也在鉴验着亲情、爱情和友情,在病菌无差别骚扰人间的日子里,专业化、职业化、程序化的东西,使人看到了城市化的弊端。大自然的冷漠和包容、放任与等待,给人世间以机会、以坎坷,它其实一直不曾干预,它只是观察,并期待答案。


  高山流水润俗根,此生彼岸假亦真。灵肉相随走尘世,魂魄不睦各离分。


  突兀年代天反常,旱涝不均人癫狂。善心慈念聚愿力,莫让尘世添炎凉。


  狼来了,鬼来了,梦来了,病来了……古往今来了,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不由回眸忆想,已经去了的是什么?


  万物生灵,终究要死。呛死、淹死、饿死、撑死、热死、冻死、病死、乐死……不胜枚举的死法,都导致灭失。世上只有不死心、心不死。


  从前决然没想到,喘气这件事,后来会变得很麻烦。曾经,除在生火做饭、柴碳取暖之类的生活细节中,因为偶尔会被呛到而苦恼,再没对气息吐纳之类的自然状态,大费脑筋。不太确准何时起,病气,浊气、毒气和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竟然一次次叨扰到了口鼻、咽喉、肺管。以此演进下去,将来不知还会冒出别的什么幺蛾子。碳基生命前往硅基生命的路程上,怕是还有不少难逃的劫数。


  从前不穿衣服,后来褪毛裹草;从前吃饱喝足即惬意,后来挑肥拣瘦不开心;从前身强力壮受推崇,后来弱不禁风成时尚;从前智者巫术拯救世界,后来刀枪剑戟开辟疆土;从前激扬慷慨喷飞沫,后来和风细雨听不清。所以说,不管习不习惯,无论喜不喜欢,戴口罩也是一种“进化”,人们得慢慢尝试着用眼睛说话,除非重新找回感应能力,或实现“芯“有灵犀。


  别抱怨春来太迟,别怨怪秋来太早,别抱怨夏天太热,别怨怪冬季太冷,而应该庆幸,轮替的四季中,一直有你,在经历。


  把人间当作战场的人,崇尚忠勇,敬仰牺牲,他们会把一片叶子的陨落,看成壮烈的归程。把红尘当作情场的人,赞美挚真,渴望相拥,她们会把一枚叶子的凋谢,看成缠绻的完成。而只有风知道,归去来,都是注定,不管眷恋还是厌倦,都要剧终。


  生命的珍贵,不在肌体,而是精神和意志。所以我们每每看到那些肢体残缺者,活出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韧度和勇气,让生命呈现了神奇。天地之间,唯自强不息的生命,可感天动地。


  迷茫时,看那离散的蒲公英,从容随风。得意时,忆那焚毁的阿房宫,一场虚空。人生是一场倒计时的旅行,一分不减,一秒不增,必须经历的,无缘对面的,都已注定。


  不要叨扰清贫者的乐趣,切勿讥讽聚财者的痴迷,萝卜土豆不是一个活法,甜腻酸涩不是一个味道。虽然改变运程是出于善意,而由此产生的歧途都要承担。盆里的杜鹃花,岭上的迎山红,殊途同归。


  尘寰,甜是偶尔出现的强刺激,为的是淡化世间一切皆苦的真相。


  成功者不会对你说他付出了什么,胜利者不会坦承曾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当成功者炫耀他的成就时,你出于怜悯不妨就给他点掌声吧;当胜利者朗读他创作历史时,你记得转身向风中敬一杯酒,对所有无辜的亡魂表达悲伤。


  过去,树是可以无限长高的,人是可以无限存活的,光是可以无限加速的。但后来,有一种力量对一切都做了限制,因为它们怕失去控制,妨碍了它们自己。


  当你只是一个上传下达的角色时,不要掺加自己的意愿,因为改写历史的人要承受常人难以承受之重。


  非常时期,有人忙煞有人闲儍,除了限制性阻拦因素,可窥见不必要的是谁。种地的还在种地,生存还要继续,谈生活太过奢侈。


  今天对于未来,就像远古之于当下。可连绵、衍续的,就是精神传递、文化抵达。


  每个身体内,都囚禁着一枚灵魂,所以生命都惧怕疼痛,伤口都会以加固的形式结疤。只为那牢不可破的禁锢,直至历练完成,灵神才被抽空。哪里有所谓的人生,不过是有形的载体负载了无形的使命,在一方境界,演绎不明。


  罚字当头非良策,手大谁可遮住天?从容才见不迫态,风雨同舟克时艰。


  一代人的遭遇,是童年时记住了一种传染病。他们是一代生于忧患的人,说他们不幸,是他们不得不从小小年龄起就要戴上口罩、不得不从戴着口罩的大人的眼神中识别哪个是妈妈爸爸。而我坚信,他们像出生于战争年代的儿童一样,更加珍惜爱和健康,更加明白什么是护佑和奉献。


  坐着,录着,看着,听着,任由海风吹过耳畔、吹过手机的麦克风。一刻间,人在,心在,海涌,光照,船行,哪怕只是一种梦境,也愿沉浸其中,就像剔除了悲伤、苦痛、忧愁、畏惧的极乐世界。日照碧海,曾如是,今如来,不期待,也是期待。


  历史,常常不堪入目、不忍卒读。但那真实发生过的情景里,每个人的命运、处境、遭遇,都那么具体,一点一滴的经验和感受,无可代替。回眸千年百代,越发理解:除了那时那刻,谁也不是谁的谁。


  人有两个状态不由自主。一个是拿起心情,另一个是放下心情。拿起心情时,往往情不自禁;放下心情时,每每忘了自己。而静坐海岸的一刻,或远或近的风声、水声、鸥叫声,似乎能使灵神相通,刹那澄明。


  所谓听海、看海,其实听的是自问、看的是自心。心声问答中,心海荡漾时,平静躲在一旁,陪着寂寞的魂灵。我们都在自渡,以不甘为桨,以情愿为舵,以希望为方向,以期待为指引,信命又不信命,随命又不随命,不问前程又风雨兼程。沧海桑田,岁月不停。


  礼节性敲门后,他推门而进,发现她闭着眼睛正要跳出窗外。他就像专门训练的消防员一样旋风似的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扥回了窗台下。他定了定神,对失魂落魄但仍矜持有度的她说:您真得小心点,要是万一掉下去,人家还以为您是跳楼自杀的呢。她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向沙发走去:谢谢你拉了我一把。有什么事你说吧。他说:有个急事需要向您汇报,请您定夺……十年后,他得了绝症,医生说没有良策,他本来就是个想得开的人,所以对医嘱消极应付,家人很是焦虑。听到消息的她已升迁到外地,她抽空自驾几百里专程看他:刚退休就中奖了,你是不是该背包旅行一趟了?听了她的话,他笑了:还真是个办法。不过,去几个自己最想去而一直没机会去的地方,见几个你最想见而没有见到的人,之后,你最好找个舒适的地方,静养一段时间。又是十年,他在自助养老院,看到了刚刚入住的她,相视一笑,已胜似千言万语。


  人间百媚,尘世千红,怎奈风霜蚀骨?九十老太也曾是妈妈怀抱里的女婴,八十岁老翁也曾是爸爸肩膀上的孩童。插肩而过的那个颤巍巍挪步的老头,哪有一丝当年颐指气使、指点江山的派头?所谓的人生释怀,是与自己谅解,是与世界谅解,生死之间所有的所有,皆可原谅,不必挂碍。


  若一天的因果,黄昏是尽头。若一月的因果,月末是尽头。若一年的因果,岁尾是尽头。若二十年的因果,弹指一挥间是尽头,若一个世纪的因果,过了九十九年就到尽头,若一千年的因果,好几十代人看不到尽头。每一茬人都会遭遇不同的因果,所以试着习惯此起彼伏,是一门人生必修课,一劳永逸的故事,只在故事里,像一个永无抵达的希冀。


  理讲不通的时候,情可以粘合,情粘不住的时候,缘就可以分了。所谓解不开的疙瘩,就是自我不断复制幻觉,而不是去厘清去稀释去自明。看似两个无辜的人,其实没有无辜,而是无常。


  其实人们早在很多很多年前,已发现城市对生活并不友善,但利于资本运作的规模效益。发达国家之所以出现那么多城市流浪汉,就是因为他们既在城市无立锥之地,又没有乡土可以归回。不过是那么几十年,不知为何那么多人非要挤入那一线天,远离了心心念念的自然。理由是找出来了,借口是逼出来的,但最终的选择却是自己作出来的。


  经不起调侃的人,就不要理他(她)了,不是他(她)心窄,而是他(她)不理解,或者他(她)与你大概不在一个世界。


  俯瞰于上苍的角度,就像小时候翻看一条棉裤,你若不仔细观察,你不知虮子藏在哪里。人生到底是该大处着眼,还是细微之处见真章,实在是两难。世俗窘迫,注意力给了老人就难兼顾孩子,精神头给了孩子就没气力管护老人,拼力两头照应了,却忽略了自己。说不清哪里出了问题,总觉得这世界,哪个环节存在问题,不是少了点什么,就是多了些什么,亟待智者辨析。


  溺者求我我求谁?我求上天天求谁?削凸填凹谁适谁?不生不死谁哄谁?


  没有互联网就没有大视野比较,没有比较就不觉痛苦,不觉痛苦就易感幸福。幸福感没有所谓的高级或低级。


  同事他去肺炎疫情中风险地区当志愿者了,具体做什么他一概不知。但他打起行李与伙伴们登上了大巴车。给他三个字:好样的。


  听不少人问:匠心是什么?能当饭吃吗?只想这样回答之:匠心就是让人类褪去体毛穿上衣服、吃上热饭喝上开水、住上房屋睡上床铺、拿起工具走向巅峰的智慧和技能。


  所谓宇宙起源,其实很简单,就是划着了一根火柴。探究终极问题的困难在于,至今也搞不清楚,是谁划着了哪根火柴,更难的是不知谁创造了划火柴的那家伙,火柴哪来的。当然,那是另一骨节的终极追问了。


  秋风劲,山川凉,暖酒诗两行。天涯远,海角长,远方起苍黄。大义不惧生死,小善无关褒扬,但为世间静好,好男儿,当自强。


  残缺而不残废,悲伤而不悲情,愤怒而不愤恨,孤单而不孤僻,执着而不执拗,自如而不自私,聪慧而不狡黠,勇敢而不莽撞,谦逊而不胆怯,才是一个族群应有的韧性和厚度。


  静坐冥望心如瀑,尘途遥迢接天路。古往今来一壶酒,举杯共斟三秋树。


  生活是一个个大酱缸,从这个缸跳进那个缸,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所以,人生到底是一场修行还是一路修正,还真难一言蔽之。子曰修身,释曰修心,只需听之不语罢。


  记忆接续着人生的长度,而不是身体和日期。意识决定着虚实的甄别,而不是扑空或紧攥。所谓尘世间,唯一的凭借就是记忆,所有人类共同的记忆。


  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常有人借心理学家之名说:所谓的抑郁症和精神经患者,基本都是重感情和心软善良的人,舍不得伤害别人,一个人咽下所有委屈,却逼疯了自己。这段话站在一个侧面,也不算主观和武断,有些人可能就是因为类似境况而自我封闭、自我蜷缩,但那也只是一类人的际遇,而不能覆盖全部。另外,抑郁症、精神病患者这类的病名、病人,其实很久以来已使用的太宽泛了,不管专业人员还是现代社会常识,动辄就以抑郁症、精神病将人定性了之,那好像既不求甚解又不负责任。内心自戕和外部刺挠造成的情绪不稳定,在时势平缓的社会环境中,一般都会悄然自愈的,甚至一场深醉、一阵哭诉、一次大睡、一堆涂写、一路狂奔就能释放了浊气。只有那些遭遇剧烈跌宕岁月、遭受强刺激、长时间被憋闷之类的非常态挤压与戕害,才会造成器质性病变,才可以定性为精神质变。抑郁症是否别有用心生造出的一个伪概念、真噱头,现今还在争议,状况不严重的人,换个环境换一圈相对人也许会发生良性变化。歇斯底里、狂躁不安,大概从人类起源就随之而来,那是一种特殊求存方式,也是别样的个体自我保护样态,即使再突兀也只是个量变。人是半兽半神的合体,一切不正常都在正常的范畴,而所有正常也都是更大尺度审视中的不正常。怕就怕,这世界的真相,就是永远也没有人能提着自己的头发腾空,不沾露水地飘过命运之河。


  生是一个渡口,亡是一个渡口,之间,命是舵蕴是桨,你或拼命划动、或懒散敷衍,只在注定的行程。


  辛丑牛年公历十月的最后一天,从下午两时许,天上零星落下雨点。至暮晚,已然淅沥,到了酉时,竟然电闪雷鸣。俗语说:秋后打雷,遍地是贼。整个夏季也没听到过几声响雷,霜降以后却实实在在聆听了两阵闷雷,着实叫人疑思——疫情此起彼伏的年景,特别想雷公电母多多巡察红尘,对肆虐的妖孽拿出利器,哪怕就是震慑几下也是好的。


  不期然,邂逅一朵绽开的苹果花。时在晚秋午后,阴翳布天,沁凉的风里,摇曳的粉瓣,使它在凋敝的景象中,显得格外娆艳。枝杈上果实都被摘净的时候,兀自盛放的它,明知自己只是虚晃一枪,亦袒裎的仔细。恰巧遇到它,于是拍下它、录了它,虽是生命一刹,也已不负年华。


  雨会停去,风会拂来,灰冷的日子数够了,暖阳倾城的岁月,又将花开。焦虑不过是一种担心,恐慌大多因为盲猜,但你必须相信,经过才是真实的年代。忧愁可触动反思,反思能帮你释怀,看一眼星空后离开窗台,等恬然一觉醒来,天地人已旧同在。


  名山晚来秋,红叶藏雀啾。来去匆忙客,未等迟暮休。回眸夕霞远,古城隐清幽。


  红尘是一棵树,长满了故事,也缠绵着岁月。秋风冷冽的时节,抱枝而枯的藤蔓拴住的籽荚里,敛藏了生生不息的承诺。本来这世界之初,说好了谁也不是谁的谁,可只因一次怦然,开启了改写的改写,执着的执着……


  盒子草,名如其命,草根一族,常见其生长于乡村荫湿处,庄户人另给它起了很多名字,因为没有对应的确切词汇,所以无法恰当地以文字表述。中医药最神奇的一点,就是“万物可入药”的论断,一味药验证了万物相生相克的天道地理。盒子草自带毒性,却药效不少,比如利尿消肿、清热解毒,还能辅助治疗肾炎、抗蛇毒、克疮毒等。天下四方,古往今来,天生我才必有用,哪有多余的生命?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而被忽视了价值。


  静心,是一个咒语,只需慢数一二三。一念消,二目合,三界无我。屏蔽思绪的前提是止息意识,而止息意识的唯一途径,就是让自己退出自己。


  我把前生扔进海里,它变成一条鱼游走了。我在沙漠燃起篝火,烧烤出痛苦的香味。我说下辈子不再见你,却在今生一次次为你沉溺。风中豆荚裂开了,一个个籽粒学会了流浪。我相信命运的时候,你对人生的怀疑才刚开始。星星闭上眼睛的清晨,梦中的花朵凋落一地。


  千年白狐万年龟,一次相遇了前罪。皆是尘世经冷暖,悲欢离合莫留愧。


  弥留之际,他一身僧衣轻声为你诵经,他用温暖的手握着你冰冷的手,籍此传达所有的爱和全部的虔诚。那个瞬间,你感受到了吗?下一世,你会不会也隐居红尘,慰藉孤魂?轮回是一个未解开的结,一旦解开,从此就能离开红尘岁月。


  太拿自己当回事是一种病,不拿自己当回事也是一种病。克己复礼,适度而活,从才不会将自己逼疯。


  疫情常态化提醒我们,应该常设几种新的职业岗位了。不然形成不了系统性专业服务体系,还将凑合出的队伍累个够呛。专业无人机及其智能服务系统、全能型独居老人关护机器人及其智能物联网、消杀专用机器人、高层消防和救护自飞行机器人的科研、制造,都应该齐头并进,尽快进入实战、应用。有想法必须配以有办法,否则就是疲于应付,不符合论持久战的策略。


  世间鼓励异想天开,毕竟那是创造性思考和发散性思维的起端。但在仰望星空之后,也须有脚踏实地的具体行动。成就事业,一切不切合实际,因为诸多即使通过主观努力亦无法克服的客观原因的制约而无法实现的想法,暂且搁一边吧。空谈误国大概指的就是说的天花乱坠,实际上直接不可行的,那些假大空的华丽谋划。人间之所以沧桑,就是提问题的人多,有智慧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少,出题目的人多,有韬略有步骤解题的人少。农村有句调侃:看别人做的时候觉得他好笨,自己去动手时发现自己更蠢。正所谓“说的容易做起来难”,难的是做起来。


  一则网讯引发众生猜测,事关个人或家庭生活必需品储备的倡议,在国内外局势跌宕的年代背景下,难免使人感到突兀。但是,古训就有类似言语,未雨绸缪,有备无患,难道不是人生常态吗?特别是疫情此起彼伏的情势,只要避免浪费,多些必要的备置,理所当然,省的一遇状况就措手不及。专家说,拉尼娜又要回来了,现实中能源供应也出现紧张,趁价格还算稳定、气温不甚冷冽时,置办厚衣厚被、储备吃食用物、添加应急药物,既经济又从容。同时,拉动一下内需,助推企业走出滞胀,促进各行就业,让有限的货币流动起来,一举多得。其它的焦虑,无需夸张放大,应天时、惜地利,方能人和。


  许多人,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对“浪子回头金不换”,耿耿于怀。噢,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一放下屠刀,就立地成佛了,岂不太便宜恶人了?那些一生吃苦受累守本分的,那些含辛茹苦成全他人的,到了毛没得一根,怎么让折腾人的人“成佛”了呢?再说,浪子除了自己去浪,什么都没做,一回头,咋就成了宝贝了?其实,搁下怨气,仔细品味,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账不是那么算的,欠亏也不是一笔清偿的。良好的开始,是成功了一半,以后的以后,自会慢慢还。


  凋落在风中,为的是,悄然与你枯萎在一起,等时间造化,浮尘飘离。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却有不言而喻的默契,正因如此,秋天的故事,分外绮丽。


  中国人是审慎又乐观的。理由很简单:在汉语言系统中,一切皆可审美——缺憾之美、简陋之美、凋敝之美、残垣之美、凄楚之美……本是忧伤的、落寞的、哀愁的、惊悚的,都能从中掠见美的元素,就像太极图一样,极阴之时阳渐盛,极阳之处阴已生,机理之奥妙,事物之辩证,使极端富有弹性,让绝望靠近希冀。在世俗众生皆苦的真态之旁,乐观像一盏暖色的灯,一直映照着生生不息的人伦。这就是中国文化和理念的高贵蕴藏和传承之一斑。


  夜长梦不多,身累心未歇。情莫入幻象,神勿沾泥靴。思潮退尽处,沙数无少多。


  当下不少人,一比较,就拿世界顶级水平说事,无论哪个方面、哪个领域、哪个行当、哪个层级、哪个物品,感觉都成了杠头、过于刻薄。仔细想一想,又不禁释然:从一个侧面反映的是,人们眼界开了、心胸大了、格局宽了,凡事以顶尖为目标,不再安于差不多、还凑合的状态。有人苛求也不错,因为只有追求高远,才能成为领跑者。


  我看见树叶已枯黄,小草还在生长。油条在盘子里飘香,汽车尾气拖的很长。眼看着把你遗忘,固化成了照片上的模样。热闹惯了的世界,受不了憋闷与惆怅。长在嘴上的口罩,把距离写在了脸上。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为何除却巫山还是云?一场冰冻的过往,拦不住烈焰烤灼的烫。时间不多了,时间只是生命的测量。


  一个人如果灰心,就必然丧气。气场弱了,就难抵御浊气侵害。人伦间如此,国际间如此,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能灰心,未见生命之谜底之前,还有那刻拍案惊奇。


  大统一,强化了古往今来的集体意识;盼团圆,凝聚了华夏族裔的基础共识。神州大地上的民族性核心就是在一起,就像抱团抵御洪水的蚂蚁,以牺牲少数保全整个种群,从而印证了大禹治水的历史。人们习惯了个体与群体的区分、辨析了共性与特性的不同,无论岁月如何迁徙,不管风雨如何激荡,依然生死与共、衍延不息。理解了这一点也就理解了五千年的伤痕与欢喜。


  步步凋零步步空,步步期待步步惊。岁岁年年秋相似,年年岁岁数不清。芸芸众生皆来去,众生芸芸盼春风。


  有学者预判,辛丑冬壬寅春将极寒,为六十年来之最。没被冻惨过的,养尊处优的,可能理解不了也不在意彻骨之冷有啥可担忧的,无非穿得厚一点、吃的暖一点、喝的热一点,遇到风暴雪天气,还可以拍拍照、录录像、晒晒圈、卖卖萌,他们想不到极寒天气对生活、生产、供销、交通的影响,进而危及生态,哪怕是宅男女,哪怕是处境优渥者。而且,极冷天气也将对高龄人群、基础病患者产生不利影响。甚至一些猝不及防的事会冒出来。兵不打无准备之仗,民不过不靠谱的日子,信其有,早准备,方能安度寒冬。


  明月白雪映白衫,山高水长恍惚间。借问浮云谁温酒,共斟浮生与婵娟。


  没事别折腾身体,没有哪个人造物能抵得过天赋人体的各种机能。就连博大精深的中医,也只是借用自然天赋的机理和材物,去调动人体潜质、调和人体平衡,求得机能、气息和脉络的通顺。企图以金石药食、外力掺透、过度运动等等各式各样的办法,改写人体的原初规律,往往适得其反。


  风染秋色赋新诗,露凝薄霜待晨曦。昼夜各剪心一瓣,绣与寒冬添暖衣。


  大潮退去嶙峋岸,涛声远离瞧不见。石塔孤立盼渔归,枯瘦老船忆思淡。万物皆是一梦来,攘攘苍生终是散。


  沧海与桑田之间,是一场缓慢却执着的更替。那个过程,成就了寒武纪大爆发。至于是什么力量出于什么意愿,实施了一次又一次的量子纠缠,也许唯有苍天有眼,或者忆梦可辨。


  辞职六年后,她原价赎回了那个小套,医治无效而逝的父亲却法追回。当年为帮她救父而高出市价买她房子的老同学,在门口把钥匙轻轻放到了她手里:进去看看吧,里面什么都没动过。你买了就没住过?老同学点了点头:是的,算是替你保管了八年吧,这是你的家啊。当初你怎么买的现在又怎么卖给我,那你岂不白忙活了?怎么白忙活?老同学没有失去自己的家园,这难道不值吗?钱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用弱小之力助弱小之人,是善良;用强大之力助弱小之群,是慈悲。一百双同情的眼睛,不如一只紧握的手;一千次炽热的问候,不如一碗温热的水。当你看到树木被秋风梳光了头,请与即将到来的寒冬成为朋友,小冰川时代阻挡不了虔诚的愿力,抬起头,一杯酒,年轮无垢。


  看山护林的三大爷早年丧妻,他的儿子几乎是趴在他背上长大的。儿子十九岁时三大爷因染风寒引起重症辞世,儿子接替了他的差事。儿子虽然没考上大学,但特别喜欢学外语,尤其是那种很难学的语种,硬是被他啃的滚瓜烂熟。拿到自学考试毕业证后,他已二十六岁,看山护林的活儿不再需要他单打独斗,所以他锁上老父留给他的那两间石屋,告别了待他如自家人的叔伯和乡亲们,独自一个人去闯世界。儿子四十二岁时,带着自己六岁的小子回到了小石屋前,因为年久失修,小屋的窗门已朽掉了。他忽然感到心里空落起来。在叔伯二哥家新建的三层楼住了两天,他与村里商定了山果加工销售合作项目,给叔伯三奶奶定了一个建筑队帮她修缮老房,给大伯买了一个新款轻便的轮椅。村口,他打开车窗,叮嘱送他的四堂弟:石屋只要换上新的木窗木门就行,不要修的变了模样,里面的家什请人清理干净就可以,以后我每年都回来住一段时间。对了,找人打个碑,明年清明我带孩子来我爹娘立上。回程,小子问他:为何爷爷要一辈子看山护林,不去城里生活呢?三大爷的儿子对自己的儿子说:因为开山修路的时候,突击队里他最好的队友牺牲了,他要在山中陪他。小子更好奇:爷爷的队友没孩子吗?在山上我没看到祭奠。听到孩子的问题,他缓缓答道:爷爷队友的孩子就是我。


  山岭连绵归路远,曲折蜿蜒溯从前。那时树叶可晒卖,如今槐花已不甜。未经贫瘠不知饿,只怕轮回亦难免。宿命皆因生逢时,天涯海角一梦还。


  回不去的曾经,就像走不到的未来,所以无须沉湎,也不必妄猜。霜降之后一定是立冬,饺子馅里可能有了白菜。秋水天降,是为顷刻沓来的严冬清洗惆怅。红尘劫,一件件,一桩桩,无非是期待或失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户户藏着难忘的人情。如果岁月依旧,请见到雪的时候,让晶粒打湿你的眼睛。


  银果千年结几枚,白杏煮茶远客回。刘勰校经楼犹在,晨钟暮鼓又唤谁?


  天上繁星,地上万物,河中涓涓,尘世熙熙,却都要独自经验四季冷暖。草不替花艳,羊不替鸟飞,宿命使然,造化不倦。风气冷峻的日子,心敛暖意,随缘随喜。


  尘世人间,最富诗意的语言,就是借物抒情。其中花语的引申,更是丰富了人文的表达。最是寂寞的时候,守望一棵树、一朵花、一缕云彩、一抹夕霞,都能找到灵犀的原意。生命无所谓高低贵贱,只有两厢不恼的陪伴。


  花开两朵,却只能各表一枝。人生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于是回眸难究。忘情水,孟婆汤,不在尘世徜徉。月季也会凋谢,那是因为岁月苍凉。故意被刺伤的人,是因为不愿淡忘。


  秋与冬的洽接,一直不默契。叶子刚刚红了,就被寒风摇落。恰似倏忽而去的怦然,既谈不到忧伤,又算不上愉悦。只好说:不跟,过。


  宇宙说大很大、说小也小,一人一物皆在其中。而每个人的潜意识,只是“宇宙意识体”的一个节点,就像网络上的“种子”,断了链接也就失去了存在——神魂价值之于生命的意义,即在此。未来科技发展到可以创造或复制肉身的时候,大约神魂的剥离、注入技术的应用也将得以实现。相信那时,哲学界“我从哪里来”的终极追问,也就有了答案。


  “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大哥哥如今你在哪里?当初田野是不是撂荒了?泥鳅今已没有了河流,我也已满头白发。岁月是天涯,记忆才是家。记得啥,忘记啥,掰玉米的黑瞎子,只攥了一把。大哥哥呀,梦里还央求你,带我去抓泥鳅,这一次,我不会再害怕。


  知山心性稳,谙水脾气柔,你在哪头?时而冷峻,时而如酒。相遇愁,离别丢,望断南飞雁,依旧,依旧。


  海曲陶魂聚杯皿,五行周转养世人。蚩尤隐去黎民忘,古往今来再入门。


  天狗吞日惊人世,人世惧黑百般忌。本是虚拟谁当真?一眼空洞半生逝。


  草垛,是亿万人的旧梦。那是最真切的人间烟火。在村头,在屋后,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乡愁。大雪纷飞的日子,躲在草垛里度过除夕夜的流浪者,吃到了王大娘送来的饺子,他的故乡在远方,远方已忘记了他的行迹。流浪者终于成为王大娘的义子,四十年后,他的名字刻在了王大娘的墓碑上,王大娘的坟,就在村北那个打麦场的西旁,像极了他当年躲雪的草垛。


  一株小草似相识,一口却喊不出名字。一树枯叶印眸中,一根枯藤又扯心疼。还记得那人那歌那时候,只是过往已太久,时光如轮疾驰去,纵然回首,忆无由。


  从叶到花,从花到果,一个迭代,一个转圜,一场风雨霜雪的记忆。常见植物的短暂命程,凸显了大自然生生不息又荣枯更替的法则。人世间亦同此理,无非进度拓长了,显得速度变慢了。而较之更冗长的星体换变,人生之短促恰似电光火石。各有宿命轨迹,邂逅在同一段时间里,际遇在同一段距离中,堪称善哉,当珍惜。


  熬过冬季还是冬季,过了春天又是春天。每个人的时长早已注定,拼命赶也走不到天边,悠悠慢亦不耽误吃晚饭。心跳就是读秒,吐纳就是通联,冥冥之中的遥感,每个瞬间都在勘探。端起酒一饮而尽,晨钟暮鼓又轮了一遍,背起宿命还是向前,江湖路远,慎说再见。


  接近四千年树龄的银杏树,又开始婆娑金色年华,望着它,不由遐想——当年栽种它的那个人,是否还有灵力寄予枝杈间?四千年的光景延迁,从新石器时代到新时代,多少云诡波谲,多少晴丽祥和,多少痴情缠绵,多少薄情离散。银杏树啊,你看到了一切,却什么都不说。不同年代,不知品过银杏果的人,各有什么心得,红尘味道,既妙不可言,又无以言说。


  寂寞一刻云遮月,欢愉时分天开眼。红尘不过悲与喜,炎凉过后梦回还。


  地球气象自开启运转那刻起,就是个平衡式,每个计算单位里,温度值平衡,旱涝值平衡,枯荣值平衡,生灭值平衡。人间居于其中,沿着跌宕起伏的曲线,经过了岁岁年年,领受了苦乐悲欢。


  辛丑年的立冬,来的很有仪式感。这一天的齐鲁大地,除了风雨就是风雪,节气氛围营造的很到位。温度也很给力,迅速降到了令人哆嗦的程度。海曲古城的供暖亦是毫不怠慢,暖气通顺的不少人家的温度已很舒适。所谓:春暖秋凉各相宜,三伏数九修炼时。虽说红尘无常境,但有真情恒不移。


  时节一个个轮替着,等下一拨人到了怀旧的年轮,他们也会以最深刻的记忆作为反刍的佐料,搞出文学艺术,搞出科技回敬,搞出生活意趣,只不过他们可能明显少了对千年一贯的农耕经济社会的忆思。但那又如何呢?时光一直照耀前方,过往大多会隐去,那是规律,就像舞台上灯光的使用,角色完成退场的人,是要被切光的——历史的注意力,始终捕捉在剧情的主线上。立冬夜的城市窗口里,各家各户的灯光显得格外温暖,不管寒冬还是暖冬,日子一如既往,等先生老去,等后生长大,不枉秋实春华。


  红尘有路众生挤,凡俗无常各宿命。唯有世外自清欢,寂与云风共虚境。


  一场雨,淋湿了所有回忆。那其中,擎伞而去的你,带走了我全部的童稚……


  琵琶知人心,丝弦接魂根。弹至情深处,灵性息纠纷。丝路花语远,琴声连尘音。但有相悦时,唐风与珡君。


  在黑暗中寻找光,不止是为了温暖,还为了看清山的摸样、水的模样,看见你的模样。我把大团的漆黑,当作了生命的重低音,只等你一抹亮色,挑破与盘古一样的困顿。生命的意义,不是毛发筋骨皮,不是灵性与魂魄,而是一束光见证了的模样。


  初冬晴暮望天穹,下弦月钩钓星明。寒风料峭删浮华,瘦枝又剪夕阳红。


  那个风雪之夜,白衣侠客听到了你的悲歌。你的眼前是一座新坟,那是送你寻亲的老爹。魂断路,孤影错,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可终结。白衣侠,皂衣女,邂逅荒郊野坡,亦是因缘巧合。马上如风,披星戴月,客栈门口惜别。你深施一礼,不敢言谢。侠士拱手,转身飞雪。店家娘子道:今生若不相欠,来世如何相见?


  钟馗醉酒说鬼话,小妖旁侧忘惧怕。原来醇香穿肠过,三界无隔俱融洽。


  风化,像是一块橡皮擦。它在不知不觉中,把稚嫩的小娃娃变成了耄耋老者,也把荒凉之地化作了楼宇林立的城市。但是,风化的力量在诗的境界,却毫无办法。


  方言的丢失,在普通话日渐普及的当下,已令人堪忧。诚然,社会发展确实需要通俗易懂的语言接洽,但若是方言土语彻底沦为“非遗”,成为生活之外需要特别保护的东西,某些具有根须意义的东西,就失去了营养、失去了根基、失去了认同感和凝聚力。“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唐朝贺知章如果赶在今天回乡,恐怕就没有那份怦然心动的诗情了,因为众人都操一口普通话,再无南腔北调,从此在语言表达上,已分辨不清生态的距离,稀释的乡愁浑无凭籍。


  一根草,一朵花,一把攥不住的沙。朝朝暮暮,一壶喝不凉的茶。时光之岸,寻找是瘦骨嶙峋的耙,提篮老妪,早已忘了自己曾是踩水而歌的小胖丫。南墙外,绿葫芦成型了,等到可以采摘,一定挑一个最匀称的,送给住在山坡下的画家。因为,他曾在村口的影壁墙上,画出了小冬子梦中的图画。


  古训说沉默是金,但如果众生都不说话也能生活下去,语言当然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那么当初又是什么原因,逼得人类开口说话了呢?先别急着翻书,因为答案不在书本上,而是在路上。


  人的世界,从一开始的越来越大到后来的越来越小,只需要几十年的运程。许多成语印证了那个玄机,比如前途无量,比如不可限量,比如来日方长。到了某个分水岭,就进入末世阶段,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式的挣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式的感慨,老而不死是为贼式的警觉,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式的顺遂自在,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劳累辛苦,都是强弓之末的宿命。不知倒骑青牛西去的李耳先生,为何那么胸有成竹,为何能来世大而化之、脱俗隐而退之。人生一趟,恰似个纺锤,两头细中间粗,无论叱咤风云还是庸庸碌碌,皆为织就红尘一卷。


  世间事常常论数,比如千百,比如亿万,而真正有效的才是有价值的数算。你说你有一千万拥趸,但能助你一臂之力的有多少?你说你有一百万将士,而有亮剑精神视死如归的知多少?你说你有一亿信徒,到了关键时候敢于出列捍卫信仰的可有否?泥沙俱下,淘不出几两真金,风云激荡,英雄也会气短。巴拉巴拉手指头,乌合之众里,刨除妇孺老弱,可有排成长龙的死士?


  大世界,小因果,有环环相扣,有藕断丝连。平凡的个体组成人伦,伟大的英雄起承转合。却都,在人类历史的剧集中,一幕一幕不断演进着,看似自主自择,实则命不由己。


  凡是知性人生,自不怨愤恼怒。世间大多数因果,皆非自愿。所谓随遇随喜,不是顺遇而安,而是能从处境之外洞察处境、从遭遇之旁远眺风景。谅解了他人,其实就是谅解了自己。


  你的远方是家乡,我的远方是寻找。我们都在为生活奔跑,为了用时间和距离,追逐美好。料峭寒风,痴心不恼,纵天涯海角,也魂牵梦绕。只盼立春时,大年到,历经风雨霜雪之后,耳畔传来久违的开场白:欢迎回到日照。


  千里一别在河渡,话半句,不及其余。南飞雁,北去雪,西东不涉。红尘晴晚,惯独自,一指禅。莫向天涯问去路,深一步,浅一步,都是生途。


  不管世界多么拥挤,众生万物皆是独自存活的,谁也替不了谁。一朵未必是个体,一丛未必是各自,纯粹的个体是完整的独立的且有瑕疵和残缺的。但不影响每个细节,因果自洽、生灭完成。而人间千般教义、万般劝解,无非是忘记或忽略自我,以最舒适的姿态融入尘世。有人说,情累心、性累身、虑伤神,却每每遇到分不清到底要什么、不要什么的人。紫色年景,不留一缕清风,不是太懵懂,只是怕心疼。


  沿着海曲路向东,走过一道五色的彩虹,你会看见海,你能遇见风,一瞬间就想起了前世来生。也曾是一条鱼,煎熬的宿命,也曾是一只鸟,高飞的孤零,却都在那晨曦黎明,一笔清空。


  只与岁月同框,不跟炎凉并影。莫怨尘世轻薄,皆是倾轧而生。淡如水,浓于血,不过宿命。待到桑麻共话酒,闲看南雁齐飞顶。


  人形生命,未必有人性。回眸历史细节中,那些残酷的令人发指的暴戾行为,人们有理由怀疑,冥冥之中有一种干预,在人间摻入了搅混水的异类。结合蜥蜴人传说中的描述——且不管真假,窃以为其中透露的机理值得世人跳出固有思维的束缚,去追究尘世为何常常出现那多突兀。


  数据信息看似已发达,却仍有不对称、不畅通的节点和盲区。比如,有的人家里有那么多不再上身的旧衣服,而有的人依旧寒季缺衣。多希望富足者的恻隐能对接极贫者的渴待,哪怕给富足者满足施舍后的虚荣,毕竟也帮助了苦难的一时。


  世间众生,越是亲近,越是一场因缘际会。要么是相欠,要么是报还,要么践诺三生三世的心愿,既定的相见。哪来的心甘情愿,哪来的理所当然,只不过是,了未了,心心念。


  别问为什么,世间众生生不平等。只需扪心自问,我为何欲壑难填。


  心有祈愿无恼恨,日照山水涤清神。听风吟过瘦枝枯,来世不做独醒人。


  先之先,后之后,皆起于无。广义的灵,狭义的命,广义的命,狭义的灵,不过是人的遐思与猜想,都在臆造之内,在匪夷所思之外,出不去的门,回不去的洞,念起念消,物显物消,偶尔,奇点,人讲人听人记人忘之故事耳。


  看到一段文字:天气渐渐冷了,可那写好的诗句还温暖地存在。目睹一刻,怦然心动。人心惶惶的当下,能在胸怀里揣了如此温润的意蕴,像几点火苗,似林间曦光,猛地就使读者神情豁亮起来。疫情此起彼伏的年代,突破悲观的蒙罩,乐观地看待时空的一段际遇,以清朗达观的生态,迎风而行,笃信从容不迫的自己,宽谅焦虑的尘世,即使冷冽依旧荏苒,亦不熄思想的明澈,直到热烈如初的重逢。


  平凡人的一生啊,总是用大段时间的劳碌,换取一刻暖甜,且甘之若饴。又或是,用几十次上百次的坎坷辛酸,兑换一份巴掌大的圆满。亏吗?不亏。因为今生所有相遇,都是上辈子磕头求来的。


  善良被善良误解,是最令人酸楚的。只有在善良和正直之外,再加上理智,去发现,用心去发现,才能去体察和谅解。善良往往更纠结、更困难,因为善良并不完美,也无法解释善良包含的最真实的、最本质的、最深邃的、最细微的含义。


  老人家们说,成年人的眼睛,看不到孩子眸光里某些物象——人越长大越盲目、越成熟越只注意世故,直到失去更多层面的感应力。其实仅仅是人类赖以生存的“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的东西人们既无视感也不得见,甚至迎面而来、穿其而过、近在咫尺,也毫无知觉,那才是彻底的“隔断”。人的视辨力不如摄像头或夜视仪,大概已是共识,感应力不如一条犬、一只青蛙,估计有些人亦以为然。于是,人曾经具有的神奇功能慢慢让渡给了口舌、耳聪和对物化现象的适应,最终可能被“科学““技术“彻底物化。


  亲情是造物主留给人类的三根稻草之一,它能拯救寂寞与孤独,支撑繁衍。相对能拯救灵魂的艺术和能拯救生命的本能,亲情最是具有普世价值的介质。


  求了三辈子的神灵,凑了三辈子的巧合,等了三辈子的机缘,以九层天的舍弃,换取了相拥相融、化尘落土,成为人间俗世可见的相遇,怎么会被肉眼轻易解读?就像河马赶走了鳄鱼救出了角牛,人们既看不到因起也想不到果真,截一段辨识当成真理自娱自乐也倒罢了,没有谁能对瞎子说清楚象是什么——那既不是瞎子的错,也不是旁观者的错,更不是象的错,而是局限早定,而是这世界的机理原本如此。


  晨钟唤谁醒?暮鼓催谁寐?各有天命缘交集,怎辨错或对?但求轮回无序,不欠不亏,只把一场误会,寂于末尾。崩塌的三千大千,差一回,违背。如果可以重来,祈愿你进我退,不惹梦寐。


  秋去冬来又一年,山近水远独晴闲。老友访旧悦相陪,往昔随忆浮眼前。人间世代一棵树,枯荣之间似循环。


  小孩子可以认识花,但不确定欣赏与否。审美之前,花是花、叶是叶、慢慢认识它。后来懂得了辨色、闻香、审美,于是花非花、叶非叶,我非我。


  有一道门通向过往,走出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了。有一把钥匙能打开记忆,一旦丢失永远找不回来。谁在门里谁在门外,谁攥着一把钥匙迟疑怔呆。岁月是一道道槛,踩了又踩迈了又迈,直到有一天,它长满了青苔。


  一根蜡烛熄灭了,它断断续续燃烧了十一年。烛光晚宴的时候亮过,停电的时候亮过,相伴变成思念的夜,它泪干了,仿佛从没来过。


  日出海岸,时光始算,万物沐浴光影之畔。因为太阳升起,人们笃信每天,清楚可见。一扫寒冷与黑暗的星球,给众生以希望和起源。日月为天,星辰为伴,记一岁,数一年,世世代代寄情而衍。这一方天造地设的境界,叫人世间。


  如果将百年看作一天,你会不会把时间排满,然后一刻不停地追逐心愿,像被输入程式的机器,唯一的使命就是完成计件。自从红尘分层分界、人分三六九等,生死之间那相似的光景里,众生再无心绪和宁,即使岁月一直坚持无差别对待,人的感觉不再相同。朝闻道夕死可矣,理想化的暧昧,瞒不住不甘的意识。在百年一天,明儒暗道,难免苦短。


  拱别红尘天门开,独驾扁舟渡苦海。梦醒已旧在梦里,去到尽头竟是来。


  千山飞雪行无痕,万念掏空游空魂。一身一马一尘世,三生三世三界人。


  岁月是一条河流,涓涓无尽休。已是过了秋,不再陪你走。凋落那一刻,你无须再回首。前面的十字路口,忘掉不需要理由。红尘皆是邂逅,相遇已足够。再见就是再也不见,所以说不出口。远山已经白头,暖梦一壶酒。醉了的时候,心自由。


  人类进入所谓的文明社会,就开始歧视和乜斜本能,然后穷尽手段遮蔽赤裸裸的本我,抵触着灵魂中无法篡改的本性。那又如何?不过是以理由、借口、因果、观念实施的自欺而已。骑行者最清楚,分配不好体能,调适不好气息,选择不好天气,几乎无法抵达预定目的,因为自我和境遇,不是文明人有意识的选择,而是一闪念又一闪念的遵循——似乎本能和本性,并非人能自择的东西。智慧的终极突破就是人和人间的自我桎梏,袒裎本质,自会找到真相。不在路上行走,不在道上骑行,那将是一次怎样的体验、一种怎样的悟透?


  人生,不止是输赢,还有成本和收益。后者大多成正比。比如酒桌英雄,其盛名之下,成本是时间、财物和身体的支出。平衡式一旦得出,就是自福自享自作自受。


  心中只有自己的人,不久人们最早忘记他。心里掂挂他人的人,人们会记得他很久很久;无法遏制地贪求一时半刻存在感、优越感、成就感的人,一辈子负累于患得患失;任何道理都有其对立且成立的论断,所以“跟着感觉走”并不一定就是趋向荒谬;星空一直在变换“棋局”,只是宇宙时间不是按秒幻化的,所以人类并不通顺的“共同记忆”,察觉不到天穹之上的物是景非;佛说人生只有一天,并不是教喻世人珍惜当下,而是嘲讽人类只盯着眼前;世俗人间,最大的权力莫过于解释权,解释权其本质就是说了算。


  鲁迅先生曾说: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这不仅是对惯性、过去、曾经的合理质疑、适当否定、冷静挑破,更多的是希望人们要以前瞻的意识,辨认过往、审判当下,跳出思维的桎梏,进而用发展的、改良的目光眺望远方。


  人类有可能毁灭于“垃圾”,斯言也许武断了些,但不至于是无稽之谈。当然这里说的“垃圾”是广义的,泛指一切人造物——对于地球自然生态而言。


  谋生益世于尘寰,大致分为依靠智识型、依托身体型、借助工具型。靠智能吃饭者看似轻松体面,却有难以名状的心累;靠身体、体力换得生活(生存)的人,自有其苦衷和辛劳;借用工具者最怕的是两手空空,因为那意味着举手无措。无论是哪种型号的人,哪怕是混搭型的,都是劳心劳力之命。所谓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幸运儿,其风险反而要比普通人生更大。生而为人,半是造化半是命,都是有因而来,皆是无果而终。


  僵硬导致压抑,老套招徕停滞,单调使人憋屈,虚假孵化冷漠,而当放纵人性与扼杀人性的两级像双螺旋一样纠结轮替于人寰,那就是超出人情、人智可承受范畴的双层压榨,其结果必然酿造出多棱的芸芸众生。天然的河流长年不枯,人造的沟渠时常干涸,乃天道地理人伦也。


  生于春,诞于秋,命理难求。鸡与蛋,至今不透,因果之前有因果,因果之后有因果,梦在梦前头,梦在梦后头,何必截一个横断面,苦苦找理由?围在花开一侧,凋在果然之旁,亦坦然,亦甘愿,亦是成全。


  晨起向远问声早,曦光剪影衬速描。纵使时序入寒季,心念忆在海上谣。


  为修得与你相见,我在偏僻山麓下闭关千年,只执一念,只求一缘。那一世,一个寒彻骨髓的冬天,师傅说,下雪了,我听到马踏飞雪的声响,你去看一看,是否如你心愿。我起身飞奔而去,马背上那个酷似霍去病的少年,正望眼欲穿。


  冬季,不怕冷,不怕冷清,不怕天寒地冻,只怕炉子里的火灭了,只怕茶壶里的水凉了,只怕对开春的期待化为泡影。村口的苹果摊上,已很久没有路人光顾,卖不出苹果的老刘有点焦躁不安,他时而抬头远眺,时而低头耍手机,保皇打的纯熟,但总是赢少输多,就像他今年的种植收成,一落千丈。本来答应给读医大二年级的女儿买个笔记本电脑,可卖不出去苹果,他就可能食言了。因为不景气,将农家菜馆关门歇业的田二哥溜溜达达走近了老刘的苹果摊。看到老刘闷闷不乐的样态,二哥反而轻轻笑出了声:刘哥您卖苹果呐?老刘怠搭不理地哼了一声。卖的怎么样啊?二哥更是来了兴致。三四天没开张了。老刘愈发没好气。哦,那怎么办?二哥故意刺激他,语气显得很沉重,还夸张地喘了一口长长气。聊到这会儿,老刘回过味来了,这小子,来看我热闹啊。你的饭店关门得一个月了吧?老刘开始反击。经老刘这么一问,田二哥顿时没了调皮劲儿了。是啊,走动的人太少了,不够起火的。一阵山风嗖嗖吹来,两位赶紧裹了裹衣裳,半天不言语。眼看橘黄色的日头就要落到山垭口里了,老刘说:不干了,收摊。田二哥赶紧从马扎上站起来,帮老刘往电三轮后斗里搬苹果。老刘瞅了瞅有点喘粗气的田二哥:明年开春,会好起来的,你的厨艺名扬十里八乡,不必犯愁。老刘这么一安慰,田二哥的情绪又恢复了常态:我不着急,反正手里攒了点,又不急着用钱。不过,田二哥顿了顿说:刘哥你怎么办?今年苹果产量这么高,卖不出去砸手里,多心疼啊?老刘说:实在不行我让赵家二妮帮忙,她直播带货搞的很带劲。田二哥听了直点头,是个办法,咱这块儿的苹果甘甜脆生,一定卖得出去。看老刘驾车归去的背影,田二哥点上了一支烟,悠悠达达也往家门走去,口哨声在他身后撒了一地: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兄台发给我一个视频,标题叫《刮大风》。专注地聆听和品鉴了十多分钟,全程忘我。那竟是民乐合奏、民歌点题的巅峰之作,民俗和民间音素如此丰富多彩、如此和美、如此恰如其分,使我听得荡气回肠、潸然泪下。一场交响跌宕起伏,勾起千年一叹,中华民族如黄河九曲,虽万难而勇往也。艺术的力量之伟大,就在于它直指心弦、颤动灵魂、叫醒情怀。《刮大风》这一支史诗级的大型民族交响,可绕梁三日使人不知肉味,听懂它的人,理解它的人,感动于它的人,心窝里一定驻留着一颗中国魂。


  靠海的城市很多,有茶的城市很多,天上的云彩像棉花糖似的城市很多,有一座叫浮来的山上长了一棵四千年树龄的银杏树的城市不多,拥有被苏轼题字刻石形容为“其秀不减雁荡”的清秀之五莲山的城市不多,被封尽诸神众仙唯独忘了封自己儿子的姜子牙唤作故乡的城市不多,我生于斯长于斯且打算终老于斯的城市只有一个,它的名字叫日照。望文生义,一看到它就觉得温暖,尤其身在寒冷的冬季,你一抬头就看到了日头,就可能想到一座名叫日照的城市,还有那城市里你陌生的人群、你熟悉的故事、你猜想的情节、你向往的海岸、你期待的美食……当然,也许你来过,但是你不曾为这座城市写过一首诗。于是“东临碣石有遗篇”的生命记忆拼图,就差那一板块。有一首歌说“冬季到台北来看雨”,解放台湾后那个愿望不难实现,而在冬季到日照看雪后日出、吃围炉海鲜小火锅、品一壶二十年窖藏日照产高度酒,怕是需要心情和时间吧?


  一僧一犬一场雪,三千大千空世界。谁执痴念度轮回?看穿说破又生在。


  刻石倾心意万千,一方印迹境绵连。风云诡谲疫岁月,祈愿众生皆延年。


  芸芸众生隐佛神,明帮暗助同凡尘。释疑解惑勿恼躁,处世莫辜有心人。


  精神决定一切,肉体证明一切,而问题是问题的一切,答案却不是答案的一切。


  在世入俗,如果你觉得所有人都辜负了你,不妨净心自扪,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因为众生虽然各有瑕疵,但不是为了围着你而活的宿命。假若你自觉不是多余的人,那就放下你执着的判断标准,重新定义自己和尘世的意义。


  三界,并不是链接的层叠,也不是交叉的互动,更不是六道轮回的去处。三界是灵、魂、命的不同接口。只要人的意识跳不出具形、具象和具实的认知,就无法与任何一界融通。三界外,仍在五行中,只不过那五行已不是全部的机理。从神性到人性,从人性到魔性,从魔性到兽性,并非闭环,也不是迥异。谁能从人形生命的表征中窥见不同寻常,就能识别出跨三界之结界的异形。而也许,你或你的旁边,已非天然。


  书者法也,可凝神静气,可抽象具实,可嘹心达情,可物我两忘……而纸笔墨水与智思法度之间,唯一恰当的对接,就是愿景和光景的重合。所谓知书达理,最是书法的妙义。


  天工开物,不是制造,而是化成。当机缘被时间和事件演进到巧合,浑然一体之后的离析,自会如是。“我看到的”,只是我看到的,真相一瞬间就被“我看到”所蒙蔽,亦或者,被“据研究”扯入迷途。三千大千世界的所谓无奇不有,皆是“错觉”,“主观”滋生的源头找到了,“客观”的豁然就打开了。一块“顽冥不化”的石头其实是“化变”之后的沉淀,它已经完成使命,再不会被“灵性“和“冥冥”所驱使,更不会追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它已知无中生有,也谙熟无缘无故,因此弃了所有执着的“形状”,复归无我的空。三界内,搅动之搅动,终会沉寂和冷却,在时间、机缘和演进最终失去了力道的一刹。


  “差评”只是一根火柴,而不是因。滥觞汇流成势之后,多一滴水的力道,足以决堤。


  四处充斥甲醛味的所在,患病率会倍增的论断,无人质疑。那么所谓的“抑郁症”和歇斯底里状况的频发,是什么东西四溢造成的?


  若是我会作曲,我想从灵感中剪辑一段最恬静的旋律,陪你入梦,但我不是作曲;若是我会写诗,我想从情绪里串起一首最隽永的句式,送你远去,但我不是诗人;若是我会培植,我想从枝叶间采撷一朵最纯净的紫花,衬你芬芳,但我不是园丁。于是我只好成为路旁一个做小吃的摊档主,看你吃了一碗豆脑转身离去,这一面相见,前尘尽了,已不枉这一趟人间。


  行步万里因一念,追风千年为一愿。生逢三秋知一叶,幻遗九黎命一段。会嵇四面聚一世,天台三界赌一半。南坡五洞藏一隐,北山两观剩残垣。浮来老杏吐新芽,莲峰古亭眺朝颜。东海子牙封诸神,凤凰高台望海船。人心幽暗亦自明,民谣半句已涸源。


  时光之旅,可回眸,可追忆,却无法重走。所以每一刻都是当下,每个当下都是唯一。百丈红尘,遇见即是完成,告别即是开始。芦叶苇花,尽是邂逅,风去气来,全都陌生。于是期待着,一见就笑,一笑得见,不迟,不晚,在夕颜初面。


  头顶三尺有神明,是真的有,是真的看不见。看不见的,才是决定性的力量,才是左右明世界演进方向的导演和剪辑师,才是指点维度撩拨灵感的无数端点。脊背发凉的时候莫回头,直觉开启的时候莫迟疑,红尘一具身影,你未必是你。


  从小就接触了外来的语法、数理、逻辑、审美观……然后对照融合着古往今来,又怎样保持独立自主的主观意识?读万卷书,如果一脉相通,行万里路,若是千篇一律,悟从何处领?观在哪里旁?俗话说,思贵在专,却又如何专?谁养活那些专注忘俗的灵魂?西之矛,东之盾,南之矛,北之盾,何解?


  看着你的眼睛,我依旧读不到你的心灵。你的瞳孔可以闭合成一条竖线,我却不确定你是不是异形。老人家说:看到长了一双羊眼的人、长了一双猫眼的人、长了一双鼠眼的人,要倍加小心。那时人们不懂,今朝人们不懂,也许未来会懂。你可以读取我的心灵、摄取我的魂魄、篡改我的意愿,但你无法理解我深深潜伏在欲望之下的,那一簇不吐芽叶的传承,因为我和我们必定会在某个瞬间,苏醒。


  世上没有不可救药的人,只有误以为自己是救世主的人。是对非,必然产生非对是,水芙蓉怎么能乜斜无花果?不干涉而任由一切自生自灭,大概就是天视万物为刍狗、神像闭目不掺和的玄机吧。


  许多话,要过许多年,才会恍然大悟,斯时方才明白,箴言早就说透了,只是不理解,但似乎知之已晚。晚了虽然晚了,毕竟还有豁然于心。只可惜大多数是,经年之后,早已忘记曾有人说过一句话,就像是预言。


  风雨共造,太阳偏远,气温骤降,为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撒下了一层薄冰。树上的叶子已摇落了很多,剩下的企图抱枝老的,大约坚持不到小寒。等大雪压顶,会撸掉所有的枯叶,枝条袒露的日子,最少也要三个月。四季虽只铺排了短短一年,却形象地概述了人的一生,因而可以说,知时节,亦是知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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